“来时杨柳东桥路,曲中暗有相期处。”堪萨斯大学与华师真的很有缘分,同样是历史悠久的百年名校,同处领土中心的平原地带,同样经历着四季鲜明季节轮回,同样坚守着对跨文化背景交流的热情。气质相近,沉稳依然,这种天然的缘分和学术平台,都为我们汉语教学志愿者提供了珍贵的学习交流机会和奇妙的人生历程。
堪萨斯大学并不在堪萨斯城,而是坐落在距堪萨斯城四五十公里之外的宁静小镇劳伦斯,只有九万多人口的小镇,绝大多数都是堪萨斯大学的学生和教职工,小镇的生活也大多围绕大学展开。初到堪萨斯大学,这里广阔寂寥的氛围和广埠屯的熙熙攘攘形成鲜明对比,然而等你落下脚来,慢慢去品味,会发现这是一个体验美国文化的绝佳地方。没有了东西部沿海大城市的浮躁喧嚣,也没有很多外来移民的文化融合,北美大陆腹地沉淀下来的文化传统和生活方式都能让你感受到最地道的美式风情。当地人友好热情,在校园行走之间,凡目光交接处,大多都会点头微笑或是打招呼。
初到孔院的时候,美方院长帮我们在校园附近申请了公寓,两个女生分享一间公寓,有独立的卧室和公用的客厅、厨房。办理完报到之后,美方院长带着我们办理了堪萨斯大学的员工卡,也就是我们的校园身份证,凭它不仅可以在小镇内免费坐公交,还可以凭教职工身份免费使用图书馆、健身房、游泳馆等大学资源,同时也便于参加各种校园内的文化体育活动,享受很多的福利和优惠。最让我们意外的是,因为我们拿着J1类交流访问签,还可以利用业余时间参加堪萨斯大学的语言课程,不收取任何费用,这也让我们喜出望外。
对于初来乍到的我们,虽然早接受过培训,也各自都有心理准备,然而最初的一个月,几乎都是在新鲜、紧张、惊喜、局促、忙碌和疲于应付中度过的。不仅要接触全新的环境,还要独立的处理各种个人事务,如办理信用卡,申请电话卡,办理社会保险,采购生活用品等。有些志愿者因为上班通勤的限制,还要考驾照,买车等等。只身在国外,又是陌生的环境,既要学会独立应对,也要不断调试自己,既包括生物钟、生活习惯、交流方式等等,也包括对自己内心的调试,去适应和家人的时差,孤独等等心态问题。
在安排工作内容方面,美方院长充分考虑到了每个志愿者的业务专长和教育背景,合理地分配了教学内容。有些被分在教会女子学校,有些被分配了远程在线课程,我本人因为有几年的实际教学工作经验,被分配在Free State 高中担任三个年级的中文教学任务。这是一所公立中学,两层楼的建筑,平面铺开,学校的设施很完善,网球场、游泳馆、三个室内运动馆(体育在美国真的很重要)、大礼堂,拥有2000多名学生。我每天有三节中文课,一共有33名学生。学生和老师全部配备了苹果电脑,课堂上经常使用kahoot、quiz let和学生一起学习。
中文课程和西班牙语、法语、德语、拉丁语课程一样,在这所高中属于占学分的选修外语课程。因为外语选修课的学分对这些高中生们选 择大学也有一定的影响,普遍都很受家长和同学们的重视,部分亚裔的学生已经具备一定的中文听说能力,但在读写方面稍差一些。孔院会给我们配备自己的教材,美国的老师上课很少有使用课本的,一个原因是课本真的非常贵,一般学校经费里这一项支出很少。二是老师们需要有自己的教学特色,根据每个州的教学大纲,自己设计课程。一个全职教师,一天有6节课,可能都是不同的level。教室是老师的,我在前半年都和一名德语老师共同分享一间教室们,各科老师都会根据自己的教学内容装饰教室。学生下课只有5分钟时间,匆忙换去另一个教室上课。学生是选课制,所以没有固定的班级,可能数学课的同学是这些人,中文课上又是另外一批同学了。另外,不同年级的学生在课堂上的互动和表现也不一样,低年级的较为害羞腼腆,高年级的异常活跃。普遍来说,它们都更为喜欢能够参与进来的教学活动,比如我们会用筷子夹红豆来教数数,学运动的时候,会教学生踢毽子,写字的过程中也会渗透中国书法,学唱中文歌等等。学生会非常喜欢问问题,这个时候老师的第一句话往往是“that’s a good question”。鼓励学生提问,引导学生思考,小组讨论、汇报也是课堂的常态。
在美国,高中生早上8点上课,下午3点放学,中午有30分钟到吃饭时间。高中生一般都很忙,所以你问他们今天怎么样,百分之九十的答案都是很累。他们热爱体育运动,也很早就为考大学刷题,还有很多学生需要打工挣钱,尽管他们很多人每天都是开车来上学的。高中生打工是一种常态,并不一定是因为经济原因。还有,美国的高中生谈恋爱是很常见的,也不避讳这个话题,有时候还会跟亲近的老师聊感情问题,他们的父母也都认识自己孩子的男女朋友。
有关课余生活的选择,宜静宜动,取决于自己。可以在周末的图书馆里去东亚文学系的藏书架上消磨一整天,有的时候也并不专为找某一本书,而是主要想看看那些在国内图书馆不易找到的文献资料。校园里也有一些小酒吧和咖啡馆,也是消磨时光的好去处,客人大多都是堪萨斯大学的学生,是一个提升英语口语的好地方。对于喜欢热闹的同学来说,有很多体育运动可以选择,美式橄榄球、篮球、棒球等。值得一提的是,堪萨斯大学的篮球很厉害,现代篮球的创始人奈 史密斯先生就毕业于堪萨斯大学,至今在篮球馆门口还有他的雕塑。每逢有堪萨斯大学篮球队的比赛的时候,几乎是全镇出动,到场支持,那种体育氛围真的非常震撼,值得体验一下。
另外,周末的时候,附近会有一些主题活动,我们去过农场摘南瓜,去参与过草坪热气球节,还有复古的文艺复新节,这里的节日氛围也很好,万圣节“不给糖就捣蛋”,圣诞节那两周是美国的寒假,也是美国人最重要的节日。圣诞和新年的假期,很多志愿者都选择充分利用这一闲暇时光出去旅行,增长见识,开阔视野,以至于一时间朋友圈里几乎被各种旅行照片刷屏。我们一行五人去了美国西部旅行,租了一台商务车自驾旅行,先去了洛杉矶,参观了盖蒂艺术中心,观摩了梵高的真迹《鸢尾花》和一众西方名家经典作品,又去了格里菲斯天文台看星空,后面还造访了拉斯维加斯、科罗拉多大峡谷、旧金山等地,感受美国西部的自然风光和人文风情。
总体感觉来讲,在专业方面,做一名汉语教师,除了扎实的专业功底和英语技能以外,还要多才多艺,很多西方学生对东方文化充满了神秘感和新鲜感,一定要找到一种平台和载体去表现出这些文化特质的内涵,因此,才艺很重要。如果在课堂上你讲得一个话题或是一样事物学生很感兴趣,他会主动地说“show me”,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在教学设计上有所准备,如果你不会,也要准备一些相关的视频和图片去提供一些直观的视觉印象。另外,孔院也会经常安排一些专业培训,一起阅读汉语教学的书籍和外语教学的理论
在生活方面,要独立勇敢,面对不同的文化差异和思维方式,一定要学会自我调试和入乡随俗,不能用固有思维习惯和判断标准去解决当前的问题,这种调试本身就是成长的一部分。尤其是当你经历过开始一段时期的新鲜感后,当时光恢复到平静乏味乃至枯寂焦躁的时候,一定要沉住气,静下心,因为支持你做这样一份志愿者的事业不仅仅是热情和好奇,更多的是责任心和使命感,你的身上有华师的印记,有中国当代青年的印记,更影响着西方青少年对东方传统文化的理解和认知。
异乡风景却依然,可恨相逢能几日?短暂的一年志愿者生涯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顿然回首,已所剩无多。看似每日都奔行在各类繁剧琐事当中,无所斩获,借着这次的总结,盘点下来,恍然发觉已经历的并不少,剩下的时日并不多。不知重会是何年,茱萸仔细更重看。剩下的日子,可要精打细算地过了……
文学院16级古代文学 郭亚玲